八味地黄丸

佛系写文 佛系画画 热衷磕颜 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磕颜小天才

一个梦(王九龙x尚筱菊)

想写就写,睡不着瞎想系列。

灵感来源于我姐的噩梦。

微龄龙提及。

完全拉郎,引起不适可以直接关闭。 

勿上升么么哒。

补充:GAD,在英文字典里有闲逛的意思。在临床心理学中,是指一种不伴有实质性焦虑成分的障碍——广泛性焦虑障碍

bgm:致青春

 

“我做个一个梦……”

“梦个屁!给我睡觉!”

刚刚坐起身就被自己半梦半醒的大师哥一把呼噜倒了,尚筱菊睁大滴溜圆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熄灭的灯管,灯管上发红的灯丝慢慢消失了颜色,跟传习社的老宿舍晃荡的灯管格外相似。强睁着的眼睛有点酸疼,他把单薄的被子扯到胸前,转头瞥了眼已然陷入沉睡的刘筱亭,开口喊了声。

“二哥,我做了一个梦。

“二哥,我……”

 

啪叽!

 

睡衣的袖子有点长,手从袖口伸出来需要点功夫,尚筱菊揉了揉自己突然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屁股,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刘筱亭把自己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腿收回到被子里,翻身留下一个没有温度的背影。

“现在凌晨两点,明天师父的场子,你再不给我睡觉,明天让张席仔坐死你。”

 

“或者你可以撑一夜,明天说叉劈了师父会让孙老师坐死你。”

 

尚筱菊做了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在逃命。

手里紧紧攥着身份证,证件上的姓名和照片已经被摩擦到模糊不清,只能从嘴边的小痣确定是自己的照片。穿着红色卫衣的自己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包,匆匆忙忙的从新街口飞奔到了天桥,天桥胡同门口的三个大字透着诡异,总觉得上面会滴落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站在门口输密码的时候却手却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慌忙之间天旋地转,自己又站在了湖广会馆的回廊里,一个个服务员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他本想找找同属于二队的队友们,找找东叔老祖和包子他们,却一个都见不到,他只能抱着自己的黑色背包,抿紧嘴,冷汗从脊背滑下……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背包……
里面是……
一个人头。

可是他却记不得那个人面孔了。

完全不记得了。

可是抱着圆滚滚人头的记忆却如此真实。

他只能闭上眼睛,强行把怀抱人头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一个包子,两个包子,三个刘筱亭,四个张九泰……

希望能安然睡着吧。

 

第二天商演结束,当他再次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却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啊。”

“他几乎一夜都在发癔症,我给他盖了好几回被子。”刘筱亭站在两人身后,打了个呵欠,十只手指紧紧的抠着自己的咖啡杯,如果刘筱亭是梅超风的话,这个杯子就是山上的骷髅山了,他似乎要把纸质的杯子抠出来十个洞,“还好今天没有出大错,观众也给面子。”

似乎是在解救星巴克的鱼尾女神不再变形以及变态,张九泰习惯性地掰开刘筱亭紧绷的手指,顺手拿过咖啡杯喝了一口,又习惯性地递上口香糖。

刘筱亭一紧张就会抠手和咬后槽牙的怪癖,除了亲师兄弟怕是只有这个亲搭档知道了。

“你没看清楚那个是哪个人的脑袋吗?“

“我没看清楚。”

“那你慌什么?”

看过张九泰的一系列行为,那一刻尚筱菊有点想打电话孙子钊,他需要一个出主意的而不是出问题的朋友,而且孙子钊总归比自己稳重点,如果他在身边,说不定自己的情绪早就被安抚了。

师叔不在多,只安慰自己就行。

 

眼见着张九泰刘筱亭打打闹闹的出门,尚筱菊终于打开一直关机的手机,叮叮咚咚的提示音纷纷而至,首当其冲的就是王九龙的短信。

“圆满?”

两个字一个标点,也是够懒,尚筱菊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看了下一个人的短消息,挑了几条重要的先回复,比如说自己的社会人队长,自己的老祖,给自己出主意的岚松,包括庄子建回北京喝第一场酒的邀约,刚回复完,提示音又响起来了,王九龙发过来一条语音。

“尚震南,你连大庄的微信都回都不回你爷爷我的,你小子长能耐了呀。”

得,字儿都给自己扒了,尚筱菊想了想,这条语音里人说话混沌,透着些酒气,几个字打了删删了打,还是没有发出去,他顺手点了个烟,又想起来师父禁止自己抽烟的明令,随手把烟头按灭在张九泰床头的烟灰缸里。

想了想,拨了孙子钊的电话。

听了会等待音,那边接电话的声音带着些喘,想也是刚刚结束了专场。

“喂,菊宝?”

“喂,秃老师!”

“你给我……”

“我做噩梦了!”

跟自己搭档耍小孩子脾气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搭档辈分比自己大的时候。

“没尿炕?”

“去你的!”一直紧绷的神经被孙子钊插科打诨逗乐了,“我做噩梦了,挺吓人的。”

“梦见什么了?”尚筱菊听见电话里孙子钊跟别人说话的声音,渐渐的电话里背景音慢慢消去,孙子钊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梦见我藏尸!”

“二哥又拉着你看恐怖电影了吧,不怕不怕,等下我打电话骂他……他倒是被九泰带着不怕了,现在开始嚯嚯你了……”

“不关二哥的事儿,我……我自己……”

“诶,爷们儿你别慌。”电话被挂断了,孙子钊打了个微信视频过来,尚筱菊点开接通,视频里孙子钊的眼底有些红,想也是最近忙碌肝火比较旺,回北京要给他买点杭白菊带去,孙子钊关切的声音打断了尚筱菊的胡思乱想,“你还好不?”

“我还行。”

“真不行你现在就回北京吧,我给你订最近的车票,让吕硕去车站接你。”

“别小题大做呀孙老师。”看见对方慌张的表情反而让自己的平静了许多,尚筱菊终于大笑出声。

“你可别笑了,你摸摸自己的脸。”

尚筱菊上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湿湿的。

别说,还真的挺难受的。

 

他还是没有听孙子钊的话提前回北京,而是安安稳稳的跟着师父师哥们同一班车,师父和孙老师坐在前面,他们几个小的坐在后面。

“水。”

刘筱亭把张九泰安置在了后排,非要和自己挤在一起,递上来的水杯随着火车有些摇晃。

“二哥你小心点,别洒我身上咯。”

自己被嫌弃地瞪了一眼,左耳朵却突然被音乐侵占,刘筱亭的蓝牙耳机拿下来一个塞到尚筱菊耳朵里,“我不和张九泰坐一起了,他昨天偷偷吸烟被我发现了。”

“呃……”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了,烟灰缸里还有烟头呢。”

尚筱菊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扭头看了看后排和徐傲冲坐在一起的张九泰,张九泰正好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怎么形容呢?嫉妒?怨气?

“你昨天肯定没休息好,睡吧睡吧。”

眼睛上被大师哥强行的盖上了眼罩,严丝合缝,不见一丝光线。

也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尚筱菊昨天的确没睡好。

闭上眼睛,重复出现在脑海的画面就像是反复播放的老电影,吱哑的声响像是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同样的梦境只不过加上了细节,血液湿黏黏的从手指缝里滴落在自己刚刚洗净的白球鞋上,那颗头颅皮肤上细腻的绒毛的触感如此清晰,自己再一次恐慌在于模糊的五官渐渐清晰却又一次陷入了模糊。

他夜半睁大了眼睛,硬是撑到了凌晨天明。

 

刘筱亭的耳机里,悠悠的传来隔壁老樊的声音。

“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这不是废话吗?

尚筱菊想起来当年在传习社寒假结束后,有一段时间的娱乐活动就是几个小孩子挤在一起看电视前面看小品合集,其中《不差钱》挺受欢迎的,花花绿绿的苏格兰裙子衬着小沈阳娇俏可爱,“人最痛苦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人死了,钱没花了。”

想着想着,尚筱菊噗嗤笑了出来。

刘筱亭看着他笑了,可算是舒了一口气,昨天孙子钊的电话,差点没把他吓死。

正要闭上眼睛小憩,电话提示音又响了。

尚筱菊掀起自己的眼罩,看了眼手机。

王九龙的微信。

“你回我个消息呗。”

一字一句,要求异常清晰明了。

深吸了口气,尚筱菊对上刘筱亭疑惑的眼神,双手捧起手机,认认真真的回复了一个字。

“哦”

 

没有标点符号。

传习社的故事还有后续,“你不觉得这个家伙挺像你的嘛?瘦版的?”

一句话让高个子白白胖胖新来的男孩几乎丧生在现在的尚筱菊当年的尚震南的九阴白骨爪之下。

“大楠(南)别闹了!”

怎么样一个称呼,能让两个人都停下动作。

又是什么样一段时光,是我们最后难免的结局。

 

回到北京,第一顿酒肯定是庄子建组的局。

也无非是传习社的几个人凑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尚筱菊就挺羡慕刘筱亭家的哥俩儿,能带着自己的搭档去,张九泰的目光恨不得能把给刘筱亭敬酒的人的手瞪穿,虽然刘筱亭解释说这是因为他近视没戴眼镜的原因;高筱贝直接拦住了侯筱楼举酒杯的手,一句感冒了不能喝挡住了所有。

尚筱菊刻意的坐在角落里,旁边挨着周九良,他今天格外不在状态,疲惫的身体和清醒的头脑形成了鲜明对比,周九良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安安静静地听大家谈笑风生,不时点个头附和一下,他一颗一颗碾碎花生米外面的皮,摩擦之间的声响清晰的传达到了尚筱菊的耳朵,尚筱菊没想到自己开始感受到如此细小的声音,“筱菊不喝两杯?”

“我……吃药了。”

“行吧。”

 

可是偏偏就有人凑过来了。

“尚震南!今天这个酒你就是不喝也得喝。”

王九龙双眼通红,白皙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江小白的瓶子几乎要撞到尚筱菊的脸颊,“你都不回老子短信,你是想造反呀你。”

“大楠……”周九良伸手要拦,却被王九龙推开。

“你不是答应过,无论如何要先回我消息吗?”

“大楠我这……”

“你那次差点出事儿之后不是答应过我,不让你无论如何给我回消息吗?”

 

“我不管,尚震南你这酒非要跟我喝!”

突然,尚筱菊平静了。

他接过酒瓶,仰头一饮而尽,把瓶子倒立着冲往九龙扬了扬。

“我错了,下次一定优先回复你。”

说起的话语里,总有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醉醺醺的众人总要找人接着回去,尚筱菊也提前发短信给孙子钊说结束的时间。

一个打双闪的车飞驰而至,嚣张的一如车主本人,王九龙笑得一脸灿烂走下台阶,站在车门前探着身子说了几句,随即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张九龄坐在驾驶座上冲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们挥手道别,开了车扬长而去。

“我们也走?”

“我不!”刘筱亭难得倔了一回,“我陪南南等包子来。”

听着这称呼和这语气,就知道浅酌的刘筱亭也染上了醉意,晚风有点大,尚筱菊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开口劝道,“二哥你先和仔仔回去吧,包子说他快到了。”生怕刘筱亭不信,尚筱菊翻出来微信和孙子钊聊天的记录,举到了刘筱亭面前。

“那我们也得等。”

得,谁也倔不过刘筱亭。

从小都是。

 

终于等到车来,尚筱菊坐到车里冲刘筱亭挥手,又探出头嘱咐了张九泰几句,随即关上了车窗。

汽车发动的平稳,尚筱菊却下意识想吐。他往座位中间挪了挪,坐在了后座的正中央,手捂住了肚子,渴求凭借手掌的些许暖意安抚自己疼痛的肠胃。

“孙老师。”

“诶?”

“我要是吐你车里了,你不要骂我。”

“你喝酒了?”

“喝了点。”

“点是多少?”

尚筱菊感受到了孙子钊语气中渐渐累积的怒气,闭上眼睛,抿着嘴不再回答。

“你吃药了没?”

“……”

“菊宝宝,你吃药没?”

“……”

“你他妈吃药没?回答我你吃药没?!”

“吃了!”

 

孙子钊猛地一刹车,动作出乎意料,没坐稳的尚筱菊几乎快从后座上跌下来,孙子钊勃然大怒, “你吃药了你还喝酒?”

“我这不……大楠来敬的酒,怎么能……”

孙子钊突然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命啊……”

 

谁的搭档谁心疼。

小专场上,孙子钊当着王九龙说过这样的话。

可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他知道,王九龙不过是当这句话是节目上的一个玩笑。

王九龙不知道,尚筱菊为了这个小专场的群口,付出了怎么样大的代价。

就像谁人不会相信,他的搭档,人见人夸上人见喜的岳门翘楚,其实是个GAD患者。

 

“叔,其实我已经好了很多了,我已经不吃药了。”

鲜少的一句称呼,分离开了两人的辈分。怯生生举着空荡荡药瓶的样子,让孙子钊感到陌生。这样软弱而无力的笑容,真的不像能叱咤舞台的尚筱菊。

这就是尚筱菊一句噩梦去让自己无比担心的原因。

不过就是一次告白被拒绝而已。

南京的雪夜,尚筱菊坦诚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向。两个人在金陵古城,一步一步踏在积雪上,留下了一个一个脚印。

“我也要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呀。”

孙子钊想起岳云鹏意味深长的“照顾好筱菊”这几个字,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尚筱菊依旧是尚筱菊,自己游戏的搭档和宠爱的小侄子,再者说,这也不是大事情,现在的社会,谁还不出个柜呀。

从那天起,尚筱菊在渐渐好转。

可是一切变好的迹象,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王九龙强挺着脖子和张九龄出了柜,两个人跪在了玫瑰园的台阶上。

消息传遍了整个社,那天二队的后台,尚筱菊蹲在墙根抖如筛糠,根本不能上台。从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孙子钊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

 

“东哥,我……”

“你照顾好筱菊就行。”

急急忙忙赶来救场的李鹤东心疼的看了眼尚筱菊,一边扣上扣子一边向台上走去,孙子钊从包里掏出来备用的药盒,让尚筱菊凑乎着吃下药。

他找了一个厚厚的毛毯盖在了尚筱菊身上,孙子钊第一次觉得,尚筱菊是那么瘦小,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如果这个小孩子满脸的愁容是因为作业和学业,自己可能会开心点。

怎么去劝慰他才会有效,怎么去安慰才能抵消“他不是不喜欢男人,他只是不喜欢你”这样的现实。

“别怕,会好的。”

说出这样的话,孙子钊自己都不相信。

 

少年人的爱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只不过是从我爱你,变成了我爱的人,都像你。

 

孙子钊看了眼在后座get了同款抠手的尚筱菊,认命地说了句,“后面有曦曦的鲨鱼玩具,别抠了。”曦曦是孙子钊的外甥女,刚五岁,正是可爱的年纪,他语气温和了许多,生怕再触动尚筱菊的情绪,给他一个东西分分神也是好的。

孙子钊重新发动汽车,拉着尚筱菊回家。

后视镜里,尚筱菊认真的跟鲨鱼的牙齿较着劲,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太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过了一会儿玩累了,尚筱菊闭上了眼睛。

孙子钊下意识放慢了车速。

自己的搭档,最终还是自己去心疼罢了。

 

尚筱菊终于做完了那个梦。

他也看清了怀里头颅的面容。

梦里的那一瞬间,他后悔跟着刘筱亭看了那么多恐怖的电影。青年人意气风发的脸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不过丧失了血色的面孔,透着诡异的蓝,圆睁的眼睛里不再有神采,而是干枯的一如玻璃珠子。

尚筱菊的梦里第一次有了情绪。

悲伤,绝望和一丝喜悦。

虽然他知道,这个喜悦只会停留在睡梦里的几分几刻。

血液的滴答声和他的心跳回荡在寂静的梦境里,他抱紧了怀里的头颅,推开了湖广会馆厚厚的门帘,正中明黄的幕布下,青年人支离破碎的身躯被绳子贯穿,毫无生气的悬挂在湖光的四方台之上。

此时的尚筱菊仿佛漂浮起来的魂灵,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东西,灵活的翻上舞台,双手捧起青年的头颅,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病了。

他一直在逃离这个噩梦,这一刻的他,却希望自己能多沉迷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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